“好!”
    阅览过文书,季玄陵高呼。
    起身在高台徘徊,少时猛然止步。
    “严卿,叮咛申屠秀,邬纪灵,公孙昂,所有俘虏,能招降则善待,若拒之不降,押回咸阳,贬为奴隶,开荒屯田。”
    “喏!”严正方点了点头。
    旋即询问:“王上,郭渐离,盖文广,段孟臧如何处置?”
    郭渐离三人?
    季玄陵面容突变,瞬时严肃起来,竟然忘记三人。
    此三人,既骁勇,又善战。
    然追随董昶,为虎作伥,行不义之事。
    特别是高渐离,死忠董昶,心狠手辣,又野心勃勃。
    留不得啊!
    “爱卿,你们有何想法?”季玄陵没有感情用事,相反思绪渐渐冷静。
    若设法让三将死心塌地效忠秦国,他喜得悍将,秦军越发强大。
    若他们存有二心,降秦,反埋下隐患。
    “三军易得,一将难求!”严正方道:“怎奈郭渐离,段孟臧,盖文广,全是西凉亡命徒,臣建议,格杀勿论。”
    杀?
    季玄陵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王上,若臣猜测没错,郭渐离绝不归降,盖文广态度强势,是否愿意降秦不好说,唯独段孟臧,若诚心游说,兴许能降秦!”黄浩然道。
    饮茶时,发觉季玄陵神色疑惑,黄浩然放下茶杯说:“郭渐离,在西凉地位仅次董昶,不久前领军占领鄯州,绝不把王上放在眼里。段孟臧,盖文广皆为战将,却兵败秦军,估计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    闻声,不等徐闻达进言,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:“把高渐离吊在南门,任城内百姓处置,邬纪灵重创盖文广,生擒段孟臧,令其前往游说,不降者杀。”
    秦军缺少战将,然绝不能招降心怀鬼胎之人。
    “喏!”严正方点头。
    端起酒杯满饮,季玄陵说道:“招降俘虏重要,恢复城内秩序,收揽人心更重要,徐卿,黄卿,尽快恢复城内秩序,废除西凉的酷刑,繁重的赋税,统统按秦国律令推行!”
    “喏!”
    这时,黄浩然询问:“王上,曾经效忠董昶,吕伯宁的官吏,如何处置,统统杀掉么?”
    “降秦者,择优录用,拒降者,收缴私产,贬为庶民!”
    “王昭呢?”黄浩然再问。
    王昭?
    季玄陵困顿了。
    此人奸诈,却颇有城府,秦军破城,他功不可没。
    不过,王昭见风使舵,绝非忠臣义士。
    秦国强,他效忠秦国,若秦国突生变故,王昭则变成隐患。
    思量片刻,季玄陵冷酷的说:“王昭,目前有用,稳定城内秩序,拉拢世家豪绅后,回咸阳前,善待王家,让王昭无声的消失吧!”
    杀!
    黄浩然懂了。
    王昭,吕伯宁乱国,若王上想收揽大康百姓人心,除掉王昭,利大于弊。
    丫鬟准备好膳食,汇报后,季玄陵笑语道:“传令三军休整,近来军中多派酒肉,论功行赏后,挥师灭赵少卿!”
    “喏!”
    ........
    傍晚,侯府内。
    仅剩季玄陵,赵浣溪,林素音时。
    赵浣溪面含喜色,跪坐在季玄陵身旁,替他捏肩捶背时,笑语道:“诛杀郭渐离,铲除王昭,简直大快人心,可惜让吕伯宁跑了。”
    她不知王上的决定,是否考虑过她的感觉。
    不过,她喜欢这样的结果。
    “郭渐离有勇有谋,王昭擅长处理政务,若非他们野心勃勃,为夫不忍杀之!”季玄陵惋惜的说。
    秦军崛起,必须招揽各地英才。
    郭渐离,王昭,皆有才华。
    化作一堆白骨,葬身黄土中,非他所愿,却又不得不杀。
    流氓不可怕,就怕流氓有文化。
    郭渐离,王昭之流,比流氓更甚之。
    闻声,赵浣溪面容无波。
    朱唇轻启,气吐如兰道:“安乐先前拜访过皇兄,皇兄盼望尽快与夫君谋面。”
    赵辰要与自己谋面?
    季玄陵一转身,把赵浣溪揽进怀里,凝视着佳人花容,抓住她柔荑。
    “良宵苦短,此事不急!”
    赵浣溪惊呼一声,玉容上泛起红霞。
    她早知,眼前的坏人不安好心,林素音尚在旁边时,竟然如此轻浮。
    眼见王上兴致浓浓,林素音颇为识趣,躬身退出厅堂,掩上房门。
   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赵浣溪身躯斜靠在季玄陵怀中,星眸含羞含春,素手颜面,声若蚊蝇的轻嗔:“坏蛋,抱臣妾去寝室吧。”
    季玄陵仿佛就等怀中伊人这句话,闻声,一个婴儿抱抱起赵浣溪,阔步走出厅堂内。
    .........
    武威城南。
    百里之外,一处凸起的高地上。
    吕伯宁持槊而立,眺望北方,俊逸而苍白的面孔中,怒意如云。
    漆漆夜色下,潇潇寒风中。
    像末路英雄,徒有盖世武艺,骁勇铁骑,却落得兵败逃亡。
    良久,悲凉而苦涩的询问:“我们还有多少军马?”
    “禀侯爷,不足,不足五千骑。”高昌洵抱拳说,满嘴的苦涩。
    闻声,吕伯宁神色复杂,凄凉而狰狞,愤怒而无奈,穆然仰头苦苦哼笑:“半日前,本候率数万铁骑出城,仅仅半日,损兵折将,不到五千人。”
    旁边,高昌洵与其他裨将,深深体会到吕伯宁的苦楚与愤怒,一个个面容苍凉,气势低沉。
    “唉!”
    “老天呐,我吕伯宁做了什么,这等辜负我!”
    一声叹息,道不尽的惆怅与苦闷,吕伯宁抓起长槊,咆哮道:“天不助我,天不助我啊!”
    气急中,噗嗤一声,口中喷出鲜血。
    抓着长槊,浑身踉踉跄跄。
    “侯爷!”
    “侯爷!”
    诸将观之,快步冲去,扶住吕伯宁。
    “侯爷,你要撑住啊,夫人,世子,小姐落入秦军之手,还等着侯爷搭救呢?”高昌洵疾呼,生怕吕伯宁钻牛角尖,吐血而亡。
    闻声,吕伯宁抓着长槊,推走旁边裨将,东倒西歪勉强站起来。
    溢出杀气眸子,眺望北疆。
    想到自己的妻妾,蹒跚学步的女儿,尚在襁褓的儿子,斗志渐渐浓烈。
    季玄陵!
    这个挨千刀的贼子,若敢辱他妻妾,杀他一双儿女。
    来日东山再起,他定领军踏平咸阳,焚烧宫阙,十倍,百倍还之。
    挥袖擦掉嘴角的血渍,跨上战马道:“全军南下,投奔穆翼,穆恒。”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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